盐壳

这是陷阱,我们快逃。

【待授翻】【AOS】AT THE SAME STARS (SK,R)第五章

第五章


*


大副日志,个人,星历2249.47。


我不会质疑舰长在指派这个附带任务时的明智。然而,经过我与James Tiberius Kirk的“会面”,我发现我们并没有“共同点”,正如一开始我认为的那样,舰长的目的在于用这个任务考验我。


Chapel医生最近的工作量大幅度增加,尽管我不想给她增加负担,但是为了解Tarsus IV事件的始末,我不得不与她进行规律的会面。第一次会面在今天早些时候,1100时,星历2249.47。我已经了解到了James Tiberius Kirk早先提到的火灾,Tarsus IV表面上的物理特征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被告知根据在Chapel医生照顾下的多个幸存者所提供的信息,目标James Tiberius Kirk是他们在饥荒中存活的关键。


在Chapel医生的建议下制定了时间表后,我所了解的事件经过如下:


在最后一艘搭载殖民者的穿梭舰到达Tarsus IV后近六个月,庄稼被某种未知真菌生长物(参考样本)破坏,引起了有关资源匮乏的大范围恐慌。


庄稼被某种未知真菌生长物(参考样本)破坏后近两个星期,Kodos总督实施了严格的粮食配给政策以平息恐慌。


Kodos总督实施严格的粮食配给政策近一周后,他制定了另一个决策——为保障四千殖民者的生命,处决另外的四千名殖民者。


我们所营救的孩童均是在那时得以逃脱,因此对随后而来的引起火灾的事件知之甚少。


如果James Tiberius Kirk愿意,他也许可以提供更多关于逃脱的重要信息。


我的人类同事谈到了恐惧和悲剧,就好像通过这些词汇就能够传达出死亡和毁灭的含义。


我不会那么说。


*


晚上,吃完晚饭后,Spock得到了一个闲置的、有着数据访问限制和功能限制的PADD,然后他回到他的舱房。三十六分钟后,他听到James Tiberius出现在他的舱房门外——这并不是因为James Tiberius希望被听到,而恰好是因为他不希望。不同寻常的寂静让Spock忆起了James Tiberius没有响声的,小心翼翼的脚步。毫无疑问,James Tiberius又一次潜伏在了Spock的舱房门外。


Spock不能鼓励这样的习惯继续发展下去。


他迅速而安静地检视了他的选择。


如果他对门外James Tiberius的出现做出反应,那么正面的反馈无疑会助长这样的行为。然而,无视他也许会被视作对舰长的直接命令的违抗。


Pike舰长安排Spock监护James Tiberius的时候可能不知道目标的性格有多么的直率。在工作时间之外继续记录有关他的新工作的描述参数对Spock来说并不完全合乎逻辑。尽管事实表明James Tiberius是一个人类,而不是企业号上根据固定时间表运行、停止的工作。


另一个事实就是,Spock拿到的PADD是提供给James Tiberius的。在James Tiberius仍旧需要PADD中信息的时候继续持有它是一种类似于浪费资源的行为。


“请进。”Spock清晰地说道。


Spock话音未落,门就呲的一声滑开了。间歇如此之短,就如同James Tiberius在Spock准许他进入之前就已经在解锁门锁了。


“我马上就要搞定了。”James Tiberius从蹲伏的姿势中起身,他将过长的金发从眼前拨开并折进一只耳朵后面。


“算法。”Spock注意到。


James Tiberius将双手摆出相位枪的形状,装模作样地对着Spock的方向开火。


“你猜对了。星联真的应该升级一下他们的算法。要想进到一个军官的舱房里也太简单了。”


“工程部门无疑会因你的发现而受益。”Spock没有起身,他面前摆着那个新的PADD,一盘未下完的象棋放在桌子的另一边。今晚他将会执黑棋,前一个晚上他执的是白棋。


James Tiberius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在他进来之后把门关上了,他将他的肩膀靠在坚硬的墙壁上。


“没错,我现在明白了:一个来自爱荷华的十六岁殖民者都能够把安全加密说出个一二三来。我非常确定让那些穿红衣服的家伙来看门会更好。”


尽管他语气中包含浓烈的挖苦,James Tiberius并没有费神掩饰他对Spock的舱房的兴趣。他的眼睛快速的扫过空荡荡的墙壁和放在角落里的窄床。就在上周,Chapel医生曾经建议Spock添置一些从家里带来的个人物品让他的房间变得“更有个性”。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我记得你在给我的科学理论提供建议时没有表现出不情愿。”Spock说道。


James Tiberius眨眨眼,先是注意到到了棋盘然后才将注意力转向Spock。他保持着背靠墙的姿势。


“那不一样。”他说。


“尽管存在大范围的领域重合,科学和工程部门确实有所不同。”


James Tiberius走近Spock的桌子——不是Spock坐着的地方,而是棋盘,他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指蜷曲成拳。他以有如实质性的目光凝视着,用目光碰触着他的手指不能碰触的棋子。


“那个PADD也不太一样。”James Tiberius这么说的时候没有抬头看。等他抬起下巴后,他直直地看向Spock的眼睛,因为Spock正坐着,他们的目光相平。“放在那的那个,不是你的PADD。你拿了别人的PADD吗,Spock?这不是违反规定的吗?你自己说的。”


“为了申请一个供个人使用的格式化的PADD,我与企业号的首席工程师进行了会面,”Spock回答道,“它没有星联军官可使用的应用、联络、日程表和数据访问的全部权限,但是既然申请已经通过,那么这个PADD就是属于你的,尽管只是暂时的。”


“暂时属于我。”Jim重复道。


“为使你熟悉因抑制场的影响而错过的星联新闻公告。”


“对,可是——”


“它也可以允许你访问多个科学数据库,这将有助于你进一步研究真菌的生长方式和分子结构。它将会阻止你访问机密星联记录和文件,但是无论如何,对于先前你再三表现出兴趣的领域来说它是一个极有用的工具。”


James Tiberius用指节揉着自己下巴的一角。Spock没有将Padd递给他,因为他认为James Tiberius可以自己选择何时,以何种方式接收这一工具。


“如果我对你的兴趣判断有误,或是你在关于兴趣的动机上有意误导我——”Spock开始说道。


“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James Tiberius迅速伸出手把PADD从桌子上拿走,就好像他认为Spock在戏弄他,并且随时会毫无征兆地收回提供给他的东西。正如Spock所知的那样,James Tiberius近期的社交对象主要是孩童,他们有可能会在他们叫做“幽默”的练习中变得狭隘和残忍,故此Spock将不会完全把这归咎于James Tiberius自己性格的误解。James Tiberius很快就会明白他的假设有误,并据此调整自己的预期。


James Tiberius清了清他的嗓子,低声咕哝着什么。


“你无需表达感激之情。我依照逻辑行动。现在你拥有了自己的PADD,以后将不再需要借用我的。”


由于已经忙于探索新装备的功能,James Tiberius没有立即做出回应,他的脸被屏幕所发出的光照亮。James Tiberius在没有请求得到允许的情况下留下了,他将腿交叠在身下,再一次选择占据战术有利位置——这次他背靠着Spock的桌子而不是墙。


这必然是一个有意识的行为,用来防备来自后方的突然袭击,这很大程度上是他心里上的防备,但比起刻意的培养,这更像是他的大脑中的一种本能的反应。并非所有的十六岁人类男性都像这样。这是James Tiberius独有的,正如他将PADD放在弯曲的膝盖上测试它的边界和限制时脸上古怪专注的表情。


“还不赖。”James Tiberius最终说道。


Spock因此回到他的日常工作。“如果我有理由认为它不合格,我就不会将它提供给你。”


“瓦肯人的语言里是不是没有表达‘不用客气’的词组?”


“我们不经常进行额外的短谈。”


“短谈?”


考虑到他们当前的话题落入讨论定义的范围,Spock没有回答。


“你是说闲聊,”James Tiberius。然后,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文件里没有其他真菌和那些带到这里的真菌相似。”


“它展现出反常的特征。”Spock同意道。


“去他妈的反常,那根本就是恶毒,十足的恶毒。”James Tiberius滑过PADD的屏幕表面,他的五官扭曲成了灼热的愤怒,比旧金山的天气还要变化莫测。


这不是Spock第一次遇到人类将他们的感情和动机投射到无生命的物体,或是其他相似的、不恰当的物质上的倾向。真菌无法对它的行为负责。在分子层面上来看它的功能十分原始,它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复制和消耗所需能量以促进其复制。


它对人类没有恶意。它的影响仅限于摧毁了所有能摧毁的庄稼,从而导致殖民者了的食物短缺。


“倒霉”是对当前状况的准确描述——恶劣的天气,高温和空气中的高含水量——正是这种环境导致真菌突变超越了殖民地所能控制的范畴。这不能被认为是一场完全的袭击,但是从James Tiberius脸上的表情来看,对他来说,认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比面对事实要容易。


人类往往并不能拥抱,或者甚至不能接受自然界自发和随机出现的事件。他们倾向于塑造一个明确的罪魁祸首,某个能够在情况变得糟糕时去责怪的人。


James Tiberius将他的指责集中在真菌上。目前这些情绪是否会持续下去还有待观察。


这里也有第二个选项:为了逐步释放自己的情绪,James Tiberius有意地将他的愤怒转移到一个他认为相较安全的目标上。


“在我的研究中,科学占了主要部分。”Spock说道。


James Tiberius抬起头,短暂地直视Spock的眼睛。他并不赞同。


“别开玩笑了。”


“因此对于星联安保部门对有关总督Kodos因真菌导致的困境所实施的决策的调查结果,我不能做出任何评论。”


自从James Tiberius进入到Spock的舱房后,他的姿势就十分僵硬。然而,这场讨论的话题使得他弯曲起膝盖,紧紧地抵在胸前,将自己蜷成防卫的姿势,这同时大大地增加了他查看PADD并同时操作它的难度。这表明他的注意力正在别处,并且,尽管与表现的相反,他从没有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星联循环新闻上。


“我打算告诉你那些我对心里咨询师说过的话,” James Tiberius说道,“我不想谈这件事。”


尽管Spock对人类青少年行为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进一步研究这个问题的程度,但显而易见,这个声明似乎并不是真的。


Chapel拥有必要教育和经验,能够处理那些处在她的监管和照料之下的困难目标。Pike舰长知晓她的能力并因此重视她的能力,特意将她分派给他的船员,这是Spock不在她的权限范围内提供服务的理由。他并没有被期望于参与James Tiberius感情方面的事务。


“你的偏好已被记录。”Spock说道。


James Tiberius接下来的沉默中包含了好奇。Spock不止一次(准确地说是七次)感到James Tiberius的注视带着重量地落在他的身上,混合着指责和犹豫。由此发生的影响就像是两股此消彼长的脉冲,仅仅留下一个感到极度困惑的年轻人类。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James Tiberius最终说道。


“也许你还记得,瓦肯人的记忆力不会轻易出错,”Spock回复道,“一旦你的偏好被记录,那么它就不会被忘记。Chapel是她领域中的专家,而我是我的领域中的专家。我们双方都不希望侵占对方的职责。”


“我不是真菌,所以你不能研究我。”


“你们仅有的共同点是都是顽强且有生命的有机体。”


“嘿,”James Tiberius说道,“你刚刚是不是把我比作真菌?”


Spock没有——虽然从技术上来讲,为了反驳James Tiberius,Spock确实重复了那个对比。尽管Spock是反驳他的那个人,但却是James Tiberius自己引出了契机。


James Tiberius重新陷入沉默。Spock则转回他的数据。这场对话不过是他们更加重要的事务中的小插曲。虽然James Tiberius曾表现出了注意力转移的倾向,但是如果不以严格的瓦肯标准来衡量,他有能力维持真正的注意力集中。


当Spock起身并调暗了房间的光线时,他再一次感受到了James Tiberius的审视,在安静私人的实验室中这被视作一种干扰。


“在企业号NCC-1701上,我作为科学官和大副的职责有所重合,”Spock说道,将手交叠在背后,“然而,后者的职责永远在前者之上。在接下来六小时,我将会在舰桥上渡过。”


“让我猜猜。” James Tiberius迅速站了起来,PADD被夹在一条胳膊下,贴着他轮廓分明的胳膊和同样轮廓分明的肋骨。“我没有进入舰桥的许可。”


“舰桥允许平民参观,但是只在他们提前提交申请并且申请通过的前提下。”


“随便吧。”James Tiberius说道。


一到走廊,他就再次消失了,留下Spock思考他并不知道James Tiberius去了哪里这件事——他是回到了住着其余幸存者的一般住宿舱房,还是决定做一个幸存者中的异类,将他自己从他的同龄人中分离出去。也许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代表Spock没能收集有关该主题的全面情报。


“Spock先生。”Pike舰长坐在舰长椅上对Spock点点头,在Spock经过时确认他已抵达舰桥,“你的事进展如何?”


“作为一个学习科学的学生,他表现出了潜能,”Spock回答道,“我将会在稍后以官方身份提交我对于他的长处和缺点的全部报告。”


“啊。”Pike揉着他的下巴,这显示出他至少在二十四小时内没有剃须,“不,Spock先生,你知道吗?还没有那个必要。这样如何:一旦你有了突破就立即向我报到。”


“突破,”Spock重复道,“舰长,为了完全遵从你的命令,我必须请求澄清——”


“你有了自然就会知道的,Spock,”Pike舰长说道,“你可能没信心,但是我有啊。”


Spock在舰桥的时间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件发生。这让Pike舰长很高兴,他表示他的船员需要“和平和安静来换换脑子”,这个评价并非没有道理。休息将会激励船员们的士气,并让军官们振作起来,以便应对未来的任务。


James Tiberius坐在地上,背靠着Spock的舱房门右侧的墙。这时自他们分别过后已经过了六小时十五分。他的出现没有回答在这段时间里他是否与他的同龄人在一起这个问题,仅表示他能够记住时间和一些细微的细节,比如Spock轮班的时间段,过去只被提及过一次。


“你迟到了。”James Tiberius说道。


他说话的同时没有抬头看向Spock,而是凝视着眼前的PADD。然而屏幕的光线变暗了,显示出这距他的上一个动作无疑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Spock无需查阅最近的计时装置就知道他并没有比平常晚到,因为他离开舰桥的时间并没有受到严重的耽搁。他无需为虚构的错误行为做出辩解。


“这是你第二次闯入我的私人舱房。”Spock回复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观察到James Tiberius表现出准备打架的欲望,他的行为即便对于其他人类来说也可以被划分为不合逻辑。但是对瓦肯人表现出这种行为则会被定义为徒劳。James Tiberius将无法在Spock身上实现他的目标,因此他将不得不去寻找一种新方法分散他内在的混乱。


James Tiberius歪扭地耸了耸肩膀,左肩高于右肩。“你知道那句谚语。愚我一次,其错在人;愚我两次......”


“你在暗示我应当对你的闯入负责。”


“我是说你这样的天才一旦认识到那些我指出的错误,大概很快就会加强你的安保设置。”


“正如我曾告知你的那样,”Spock说道,“我的职责不包括工程和安保。”


“所以你在给你自己找理由。”


“我在提醒你我作为星联军官的职责。”Spock说道。


Spock快速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舱房,没有任何东西被移动过,他的桌子后的小型私人复制机也没有出现脏乱。事实上,基于有限的视觉证据,Spock可以做出较为肯定的假设——他的房间内没有明显的改变,直到他注意到他的棋盘上的棋子的位置被重新排布了。


尽管Spock尚未有机会进行他的夜晚对弈,但是黑车的位置改变了,它跨越棋盘将白皇后逼向角落。这不是将军也不是将死,但是却大大提高了黑棋的优势。


Spock研究着棋子的移动。尽管没有位列前三,这是他早先时候考虑过的一种下法。他的象棋风格主要偏向高效,而这样的走棋方式有着更高的风险与更多的潜在回报。


James Tiberius越过PADD的边缘看着他。


“你是不是要把我扔到警务室去了?”他问道,说话的时候舔了舔他的下嘴唇,出乎意料地摇摆不定。他清了清他的嗓子,另一个可以大概解释先前行为的举止,也可被视为试图干扰可能被察觉到的脆弱。


“尽管我没有对我的物品进行完全清点,但似乎没有任何东西遭到偷窃,如果经查看后,我的终端没有被侵入的痕迹,且我的电脑被没有未经允许地使用过,那么除去闯入行为,没有必要进行正式地指控。”


James Tiberius用肩膀蹭着自己的下巴,眼睛追踪着Spock检查电脑的动作。他不在的时候电脑没有被打开过。键盘上没有一双敏捷的小手所留下的余温。一切正常,除了舱房中的不速之客。


“我只是想要一些隐私,仅此而已。”James Tiberius佯装漠不关心地耸了耸肩,“这艘船很大,但是没有大到我们能够有自己个人空间。”


“我们不是客船。”


“宪法级,对啊,我记着呢。”


“然而,据我的了解,今晚你被安排会见星舰心理咨询师,”Spock说道,“会面的地点在她的办公室,0900时。考虑到现在是0945时,很显然,极可能你没有按计划参加会面。”


“我猜我不是唯一一个可以查看别人的日程表的人。”James Tiberius回答道。


“我作为大副的职责包括使自己熟悉所有潜在相关的知识。”


“潜在相关。”James Tiberius重复。


“你是否告知Chapel医生你的有意缺席?”


“她有一大堆别的孩子要担心,”James Tiberius说道,“至于我,我很好。她应该去担心别人。她可以用那些时间照顾他们。”


如果James Tiberius存在这样的印象,即人类充满感情的心灵,尤其是他年少的心灵,不易因诸如家庭破裂和流离失所之类的创伤事件而遭受挫伤,那么他就错了。正如Chapel向Spock建议的那样,他查阅了很多关于这个主题的文献,尽管在心理学研究领域内存在着不同的思想流派,但他们在关键点上达成了一致。此外James Tiberius过于聪明,他不允许骄傲使他相信自己没有受到影响。如果他自己尚且不能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那么Spock则更加倾向于不去相信。


“你应该听听他们,”James Tiberius补充道。他的脸躲在矩形的PADD之后,屏幕已经完全变黑了。“晚上他们所有人都会做噩梦,把其他人吵醒。把我吵醒。我不能在那种情况下睡着。”


“有困难时最好请求一个有能力提供解决困难方法的专业知识的人的帮助。”


“您是在说有些东西你无能为力?”


“我是大副,不是星舰心理咨询师。”


“对,而且那是件好事。你在那方面简直糟透了。”


“如果你认为那份声明会使我感觉自己受到侮辱,我必须告知你我对这种专业没有兴趣和能力,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考虑这种情况。”


“我的话里可没有任何判断,”James Tiberius说道,“这就是事实。事实没有好坏,对吧?你自己说的。”


“确实,”Spock回复道,“那么我们在此事上达成了共识。”


James Tiberius喷了一口气。Spock曾花费数月专注于研究有关人类面部肌肉抽搐和暗示的词典,但是利用其中的信息需要视觉样本,最好是大量样本,但是现在他看不见James Tiberius的脸,因此,那本词典中的信息不能为他所用。


James Tiberius完全有可能在刻意保持距离并用固体障碍物遮挡自己,以阻碍Spock分析他。他选择不与Chapel会面的决定证实了这一理论。


“把你的下落告知给星舰心理咨询师也是我的责任。,”Spock说道,“让她认为你处在失踪状态是一种失职。”


“随便。”James Tiberius回答道。


Spock并不欣赏“随便”这个词。它既不是澄清,也不提供任何信息,同样也不是对后续发展的预测。当它出现在谈话中时,也许是一个表示总结的标点符号。


“James Tiberius Kirk。”Spock说道。


James Tiberius畏缩了一下,他小巧的鼻尖皱了皱。从Spock的距离几乎无法分辨他皮肤上的是雀斑还是泥点。尽管Chapel向Tarsus IV殖民地的所有幸存者提出了建议,但是无论时什么理由,James Tiberius还尚未使用企业号上的声波浴设施。


相较于Spock初次在Tarsus IV地表的阳光之下瞥见他,他的头发颜色深了一个色度。四分之一的变化应该是由于企业号上的不同光照环境所导致的,但是那不是唯一的原因。


“真绕口,” James Tiberius说,“让我感觉我好像有麻烦了,Spock大副。”


James Tiberius的报复没有被Spock所忽视,但是也没有起到他预期中的负面作用。Spock的军衔不是他的名字,而考虑到Spock从来没有给Pike舰长或是其他任何人机会去质疑他严格执行命令的能力,职业名称并不会让人联想到不良表现。


“你不是船员,所以不太可能被要求承担失约的后果,”Spock告知他,“然而,告知某人你的缺席是有礼貌的行为,他们可以分配时间和精力去做其他事。”


“所以你在说我没教养。”


James Tiberius眨了眨眼,然后把眼睛前的头发拨开。不像Spock以全名称呼他时的那样,他没有对这直白的个人评价感到过于烦扰。


“我会联系Chapel医生。”Spock已经表明了他的意图,但是他发现有时候他需要至少重申一次,才能使人类理解行动的基本演化和所带来的后果。“她已经记录了你的缺席,只有确认了你的行踪后她的担忧才会减轻。”


“好吧,她找不到我的。”James Tiberius说道。


“这恰好就是为什么告知她你的位置是我的职责。”Spock回答道。


“我以为你的职责是关于科学的,而不是我。”


满意的表情毫无疑问地从James Tiberius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没有微笑,但是他蓝色的眼睛周围和干裂的嘴唇的形状都清晰地表现出了Spock无法忽视的满足。


“你对细节的注意值得表扬。”Spock说道。


“我记住了你说过的话,如果那就是你说的话。”


James Tiberius伸出自己的左腿,右膝仍然紧紧的抵着他的胸膛。放松是一个细节,但是仍然有记录的价值。


Spock认为他至少——鉴于James Tiberius的偏好——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正如他的目标报告的初版大纲描述的那样。他那晚在有关任务的大副日志附录中对此进行了记录。但是分散注意力是否有益尚待证实,它也许是一种动摇每一个新产生的情绪的影响的方法,或者只是作为一临时的解决方案,比如一种不产生任何情绪的方式。


实验的效果取决于James Tiberius决定怎么做。


Spock用他的PADD发给Chapel一条关于James Tiberius的位置的职业通信,她立即就回复了,并隐晦地表示她没有担心,因为她推测出James Tiberius的位置应该就在大副舱房的附近。


考虑到告知James Tiberius的结果应该是经得起推敲的事实,这可能会助长不良行为模式。当行动明显缺乏任何负面反应时,他无法从不恰当的行动中吸取教训。


“她说了什么?”James Tiberius问道。


“星舰上的军官的私人通讯通常不宜对外公布。”Spock回答道。


“没差,”James Tiberius说道,“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她可以在 Riley身上多花些时间。他可以利用那些时间,那对他来说比对我有用的多。”


Spock查阅了记忆中的幸存者身份调查。“Kevin Riley。十一又四分之三岁,Tarsus IV事件中他的家庭的唯一生还者。”


James Tiberius没有回答。然而,确认是没有必要的,因为Spock的记忆毋庸置疑。


Spock思考着此刻他们对话中他的对话选项。


“你对Kevin Riley情感状态的关心是否表示你们之间存在友谊?”


“Riley还好。”James Tiberius说道。


“你对于他可以与星舰心理咨询师‘利用’额外时间的建议与有关Kevin Riley‘还好’的评论相矛盾。”Spock回答道。


“不,我的意思是他挺好。他是个好孩子。他对某些事来说太年轻了,而且有时候他真的很奇怪,但是他还不错。”


“也许知道Chapel医生不会拒绝需要进行心理辅导的个体的要求会缓解你的忧虑,”Spock说道,“Kevin Riley不会缺少任何必要的治疗。”


“这里只有一个星舰心理咨询师却有一百零七个幸存者。我不需要是科学官都知道这比例很烂。”


“据我理解,烂的含义是不理想。”


“烂的意思就是烂。”


“Chapel心理咨询师不烂。”Spock说。


“是这情况烂,”James Tiberius回答道,“我没说她烂。”


“你没有区分过。”Spock说。


这是James Tiberius与一个同龄个体进行社交的机会,与Spock目标报告中的第一点相吻合。这显示出大部分(如果并非全部),James Tiberius进行社交的对象均为他认为“对某些事来说太年轻”的个体,比如Kevin Riley,而Spock不能被划分为那一类个体。


“你也没有定义‘某些’,”Spock继续说道,“Kevin对于哪‘某些’来说太年轻了?”


“照顾之类的事。隐藏行踪。确保没有人可以发现我们。它与科学无关,科学官。”


“我对所有领域的知识启迪都有兴趣。我所选择的领域没有限制。”


“你不会感兴趣的。”


“我偏向于自行区分,而不是接受结论。”


“我已经告诉你了,好吧?”James Tiberius的焦虑突破了他先前语气中小心营造的冷淡,他的指尖深深地陷入他的胫部上方。“照顾之类的事。如果你打算像Chapel一样用栅栏把我围起来,那我一开始为什么还要来这?”


“我寻找有明确参数的答案,”Spock说道,“我不是心理咨询师,也无意对你进行心理辅导。我没有资质这么做。我不会在我并不专业的领域行事。”


“我也不是科学实验。”James Tiberius站起身,他将PADD挡在Spock和他之间,就好像他相信这能够提供给他足够的遮挡——同样也暗示出他认为他现在需要保护。Spock冷静并理性地对待他,因此,他应该得到同样的反馈。“我要离开这儿。”


James Tiberius猛捶了一下门上的运动传感器,然后在门完全打开之前就冲了出去。


鉴于他匆匆离去,他不太可能会在接下来的两小时二十三分中继续停留在外面的走廊里。然而,他确实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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